"妈，你这是干什么！"
王秀芳的声音从客厅传来，带着从未有过的愤怒。
我放下手中的牙刷，快步走出卫生间。客厅里，岳母王桂花正呆呆地站在沙发旁，手里还握着我那个黑色的钱袋，脸上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。
小舅子王强和弟妹刘敏抱着三岁的王小宝，一家三口缩在角落里，大气都不敢出。
"明明，你...你这..."岳母看着我，嘴唇颤抖着，话说不出来。
我看了看墙上的日历，今天是他们住进我家的第三天。
前两天我一直没吭声，任由小舅子一家吃喝住在我家，所有费用都我出，我的钱袋也老老实实交给了岳母保管。
可现在，岳母却彻底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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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前的那个周五下午，我正在公司加班写代码，手机突然响了。
"明哥，我们到你家楼下了。"小舅子王强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理所当然。
我愣了一下："你们来干什么？"
"我不是跟秀芳说了吗，我们想搬来跟你们住一段时间。"王强的语气轻松得很，"刚才敲门没人开，你什么时候回来？"
我看了看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，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。但听王强那意思，他们已经决定要住下了。
"我马上回来。"我只能这么说。
收拾东西的时候，同事老李走过来："这么早就下班？不像你的风格啊。"
"家里有点事。"我简单解释。
老李点点头："家里的事确实重要，工作可以明天再做。"
如果他知道接下来三天我会遇到什么，可能就不会这么说了。
回到家楼下，我远远就看见王强一家三口站在单元门口。王强穿着一件皱巴巴的T恤，刘敏抱着王小宝，旁边放着两个大号的编织袋，看样子是把所有家当都带来了。
"姐夫！"王强老远就跟我挥手，脸上挂着那种熟悉的笑容，既讨好又理所当然。
我走过去，王小宝看见我就伸出小手："叔叔抱！"
"小宝想叔叔了。"刘敏笑着把孩子递给我。
王小宝在我怀里扭来扭去，小手在我脸上拍着："叔叔，我们要住你家！"
"是吗？"我看向王强，"住多久？"
"这个...具体还没定。"王强挠挠头，"反正我们现在租的那个房子到期了，房东要涨房租，我们就想着先来你们这住一段时间，等找到合适的再搬。"
刘敏在旁边补充："姐夫，我们也不白住，会帮着做家务的。"
我心里有些无奈，但看着王小宝天真的笑脸，也不好说什么重话。
上楼的时候，王强提着那两个编织袋，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口气。
"怎么带这么多东西？"我问。
"也没多少，就是一些换洗衣服，还有小宝的玩具。"王强喘着粗气，"对了，还有一些米面油什么的，省得你们再买。"
听他这么说，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。
到了家门口，我掏出钥匙开门。刚一开门，就听见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。
"秀芳回来了？"我有些意外，平时她都是六点多才到家。
"可能是提前下班了吧。"王强说着，已经迫不及待地往里走。
客厅里，秀芳正从厨房走出来，围着围裙，手里还拿着锅铲。
"小强来了？"她看见弟弟，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。
"姐！"王强放下编织袋，走过去抱了抱秀芳。
"弟妹也来了，快坐快坐。"秀芳热情地招呼刘敏，然后从我怀里接过王小宝，"小宝又长高了！"
王小宝在秀芳怀里笑得很开心："姑姑，我想你了！"
"姑姑也想小宝了。"秀芳亲了亲王小宝的脸蛋，然后看向我，"明明，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？"
"他们来了，我就提前下班了。"我解释。
"那正好，我今天也请了半天假，想着好久没见小强了，就多做了几个菜。"秀芳笑着说，"你们坐着，马上就可以吃饭了。"
王强和刘敏在沙发上坐下，王小宝则在客厅里跑来跑去，对什么都很好奇。
"小宝，别乱跑，小心碰到。"刘敏叫着儿子。
"没事，让他玩。"秀芳不在意地说，"明明，你去洗个手，准备吃饭吧。"
我点点头，往卫生间走去。路过客厅的时候，听见王强在跟秀芳说话。
"姐，我们可能要住一段时间，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？"
"什么话，自己家人还说什么添麻烦。"秀芳的声音很温和，"想住多久就住多久，这里地方够大。"
"那就太感谢了。"刘敏的声音有些激动，"姐夫姐姐对我们这么好，我们一定不会白住的。"
"一家人说什么见外话。"秀芳笑着说。
洗手的时候，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心情有些复杂。
说不欢迎他们，那是假的。王强毕竟是秀芳的亲弟弟，而且王小宝确实很可爱。
但说一点不担心，也不现实。我们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，平时两个人住正好，现在一下子多了三个人，生活肯定会有很多变化。
更重要的是，王强这个人我了解，做事没什么规划，也不太爱上进。这次说是暂时住一段时间，但具体什么时候搬出去，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。
02
晚饭很丰盛，秀芳做了王强爱吃的红烧肉，还有王小宝喜欢的蒸蛋。
餐桌上，王强吃得很香，不时夸赞："还是姐做的菜好吃，比外面的饭店强多了。"
"你就知道贫嘴。"秀芳笑着给他夹菜，"多吃点，看你都瘦了。"
刘敏在旁边给王小宝喂饭，小家伙吃得满嘴都是，但很开心。
"对了，小强，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？"我问。
王强的筷子顿了一下，然后若无其事地说："还在找，之前那个工作不太合适，就辞了。"
"什么工作不合适？"秀芳关心地问。
"就是一个销售，天天要求加班，工资还少得可怜。"王强抱怨道，"我寻思着不如先休息一段时间，好好找个合适的。"
我心里有些担心，但当着秀芳的面，不好说什么。
"那你打算找什么样的工作？"我继续问。
"这个还没想好。"王强挠挠头，"现在工作不好找，我得慢慢挑。"
刘敏在旁边补充："我们想着，等小宝大一点上幼儿园了，我也可以出去找工作。"
"不着急，慢慢来。"秀芳安慰道，"住在这里，你们可以好好规划一下。"
吃完饭，秀芳开始收拾碗筷。刘敏想要帮忙，被秀芳拒绝了。
"你们刚到，好好休息就行。明天我带你们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。"
王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，王小宝在地上玩玩具。
我去厨房帮秀芳洗碗。
"明明，谢谢你。"秀芳小声对我说。
"谢什么，一家人。"我说。
"我知道突然多三个人住，你心里可能有想法。"秀芳看着我，"但小强他们确实不容易，你看小宝还这么小。"
"我理解。"我点点头，"不过他们打算住多久？"
"这个还没定，估计要几个月吧。"秀芳说，"等小强找到稳定工作，他们自然就搬出去了。"
几个月。我心里默念着这个时间，感觉压力不小。
洗完碗，我们回到客厅。王强正在跟王小宝玩，刘敏在整理他们带来的东西。
"姐夫，我们今天晚上住哪个房间？"王强问。
我和秀芳对视了一眼。我们只有两个卧室，一个是我们的主卧，另一个平时是书房。
"书房可以住。"我说，"床是现成的，就是空间小一点。"
"没事，我们不挑。"刘敏连忙说，"能有地方住就很感激了。"
"那我去给你们铺床。"秀芳起身准备去书房。
我也跟了过去。书房里有一张单人床，平时我偶尔加班累了会在这里休息。现在要住三个人，确实有些挤。
"要不我去买个充气床垫？"我提议。
"那太麻烦了。"秀芳说，"让小宝跟他们一起睡就行，孩子小，不占地方。"
我们忙了半个小时，终于把书房收拾出来。
晚上十点多，大家都准备休息了。
躺在床上，我能听见隔壁房间传来的说话声和王小宝的笑声。
"明明，谢谢你今天的配合。"秀芳靠在我胳膊上说。
"应该的。"我轻抚着她的头发。
"我知道你是个好人，所以我弟弟才能这么相信你。"秀芳的声音有些感动。
我没有说话，只是抱紧了她。
其实我心里清楚，接下来的日子不会那么简单。王强这个人我了解，他的"暂住"往往会比预期的时间长很多。而且以他的性格，很可能会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随意。
但看着秀芳这么开心，我也不忍心说什么扫兴的话。
第二天是周六，我原本计划在家好好休息，顺便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。
但一大早，就被王小宝的哭声吵醒了。
"妈妈，我要看动画片！"王小宝的声音很大。
"小宝，小声点，叔叔阿姨还在睡觉。"刘敏的声音有些无奈。
我看了看时间，才七点多。平时周末我们都是九点多才起床。
"算了，起来吧。"秀芳也被吵醒了，"小孩子嘛，起得早正常。"
我们穿好衣服出去，客厅里，王强还在睡觉，刘敏正在哄王小宝。
"姐夫姐姐，不好意思，吵醒你们了。"刘敏有些尴尬。
"没事。"我说，"电视遥控器在茶几上，让小宝看动画片吧。"
王小宝听了很高兴，立刻不哭了。
秀芳去厨房准备早餐，我也跟了过去帮忙。
"明明，家里米不多了。"秀芳看了看米缸说。
"那我一会儿去买点。"我说。
"还有油和盐也快用完了。"秀芳继续检查，"看来要好好买一次菜了。"
我心里算了算，平时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开支，现在突然多了三个人，尤其还有个小孩，支出肯定会增加不少。
但这些话我没说出口，只是点点头："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超市。"
吃早饭的时候，王强也起来了，头发乱糟糟的，看起来没睡好。
"姐夫，你家这床有点小啊。"他抱怨道，"我昨晚都不敢翻身，怕压到小宝。"
"要不我们去买个大一点的床垫？"我提议。
"那多不好意思。"王强嘴上这么说，但表情明显很期待。
"没事，反正以后也用得着。"秀芳说，"一会儿我们去家具城看看。"
吃完早饭，我们一家五口出门了。
在超市里，王强和刘敏表现得很兴奋，看什么都想买。
"这个酸奶小宝喜欢喝。"刘敏拿了一提酸奶放进购物车。
"这个零食不错。"王强也往车里放东西。
我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，看着购物车里的东西越来越多，心里有些忐忑。
到了结账的时候，总共花了八百多块钱。
"怎么这么贵？"刘敏看着小票有些不好意思。
"没事，反正都是要用的。"我说。
但心里却在想，以前我们两个人一周的开支也就两三百，现在一次就花了八百多，这个账确实有点让人心疼。
从超市出来，我们又去了家具城。最后买了一个双人床垫，花了一千二百块。
"姐夫，这个钱......"王强看着我刷卡，有些不好意思。
"没事，当给小宝买的。"我笑着说。
回到家，我们把床垫搬到书房。房间瞬间显得更挤了，但至少王强他们可以睡得舒服一点。
03
周日下午，岳母王桂花来了。
她一进门就看见了客厅里到处是王小宝的玩具，还有王强的衣服晾在阳台上。
"这是怎么回事？"岳母皱着眉头问秀芳。
"妈，小强他们来住一段时间。"秀芳解释。
"住一段时间？"岳母的声音有些不满，"住多久？"
"还没定，等他找到工作就搬出去。"秀芳说。
岳母看了看四周，然后看向我："明明，你怎么想的？"
"没什么想法，一家人互相帮助嘛。"我说。
岳母点点头，但我能看出她眼中的担忧。
吃晚饭的时候，岳母观察着王强一家的表现。
王强吃饭的时候说话很多，抱怨工作不好找，房租太贵，生活压力大。
"妈，你说现在这个社会，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，想要过上好日子真是太难了。"王强感叹。
"那你就得更加努力才行。"岳母说，"不能总想着依靠别人。"
王强的脸色有些尴尬，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："妈说得对，我会努力的。"
饭后，岳母把我和秀芳叫到一边。
"明明，秀芳，我得跟你们说几句话。"岳母的表情很严肃。
我们坐下，等她继续说。
"小强他们住进来，开支肯定会增加。"岳母直接说到了重点，"你们两个人的工资，能承担得起吗？"
"应该没问题。"我说，虽然心里也有些担心。
"应该没问题是什么意思？"岳母追问，"明明，你老实说，这两天花了多少钱？"
我想了想："也就一千多吧。"
"才两天就一千多？"岳母显然有些吃惊，"那一个月下来，岂不是要多花一万多？"
秀芳在旁边说："妈，不会那么多的，这两天是因为要买床垫什么的，以后就是正常的生活开支。"
"正常的生活开支也不少。"岳母摇头，"三个人的吃喝，还有个孩子，一个月怎么也得三四千。"
她说得没错，我心里也是这么算的。
"明明，你把银行卡给我。"岳母突然说。
"啊？"我有些意外。
"我来帮你们管钱。"岳母解释，"你们年轻人花钱没数，这样下去迟早要出问题。"
我看向秀芳，她点点头："明明，让妈帮我们管吧，她经验丰富。"
"那好吧。"我从钱包里拿出银行卡，连同那个平时装零钱的黑色钱袋一起递给了岳母。
岳母接过卡和钱袋，看了看里面的现金："这里有多少钱？"
"大概两千多。"我说。
"银行卡里呢？"
"六万多。"
岳母点点头："从明天开始，家里的开支我来管。你们要花钱就跟我说，我来给。"
我心里有些不舒服，但也理解岳母的用意。毕竟多了三个人的开支，确实需要计划一下。
"妈，那我们平时的零花钱呢？"秀芳问。
"该给的我会给。"岳母说，"但是要有计划，不能随便花。"
王强从客厅走过来："妈，你们在聊什么呢？"
"在聊家里的开支问题。"岳母看着王强，"既然你们要住在这里，就得有个规矩。"
"什么规矩？"王强有些紧张。
"第一，你要认真找工作，不能闲着。第二，家里的开支你们也要承担一部分。"岳母严肃地说。
王强的脸色变了变："妈，我们现在没收入，怎么承担开支？"
"那你就赶紧找工作。"岳母不客气地说，"不能总让明明一个人承担所有费用。"
"我知道，我会努力找工作的。"王强连连点头。
刘敏听见了，也过来："妈，我们真的很感激姐夫姐姐，不会白吃白住的。"
"光说不行，要有实际行动。"岳母说。
当天晚上，岳母住下了。她说要帮我们管理家务，确保开支合理。
躺在床上，我看着天花板，心情有些复杂。
钱袋和银行卡都在岳母手里，从某种程度上说，我失去了对家庭财务的控制权。
但我没有抗议，一是因为秀芳支持这样做，二是我确实担心开支失控。
只是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。
"明明，你不会不高兴吧？"秀芳在黑暗中问我。
"没有，我理解妈的用意。"我说。
"我妈这个人就是比较谨慎，她是为了我们好。"秀芳解释。
"我知道。"我握住她的手，"睡吧。"
但我心里清楚，这只是开始。随着王强一家在这里住得越来越久，问题可能会越来越多。
04
第二天是周一，我照常上班。但整个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。
中午的时候，秀芳给我打电话。
"明明，小强说想买点东西，问你有没有意见。"
"买什么？"我问。
"就是一些生活用品，还有给小宝买几件衣服。"
"花多少钱？"
"他说大概五六百。"
我想了想："那就买吧。"
下午的时候，秀芳又打来电话。
"明明，妈说晚上想吃火锅，要买食材。"
"好啊。"我说。
"但是需要买不少东西，可能要花三四百。"
三四百吃一顿火锅，这个开支确实不小。但当着全家人的面，我也不好说什么。
"那就买吧。"我说。
下班回到家，发现客厅里多了很多东西。
王小宝穿着新衣服在地上玩新玩具，王强和刘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
"姐夫回来了！"王强热情地跟我打招呼，"怎么样，今天工作累不累？"
"还好。"我坐在沙发上，看着满地的购物袋，"你们今天买了不少东西啊。"
"也不多，就是一些必需品。"刘敏有些不好意思，"花了你不少钱。"
岳母从厨房走出来："明明回来了？我正在准备火锅的食材，一会儿就可以吃了。"
"好的，妈。"我点点头。
吃火锅的时候，气氛很热烈。王强话特别多，不停地夸岳母买的食材新鲜，夸秀芳调的蘸料好吃。
"妈，还是您会过日子。"王强一边吃一边说，"这火锅比外面的强多了，关键是实惠。"
"外面的火锅太贵了。"岳母说，"动不动就是两三百一个人，还不如自己在家做。"
"就是就是。"王强连连点头，"以后我们就在家吃，省钱又卫生。"
我一边吃一边算账，今天这一餐火锅，食材确实花了不少钱。牛肉、羊肉、各种蔬菜、豆制品，加起来确实要三四百。
但看着大家吃得这么开心，我也不好说什么。
吃完火锅，大家坐在客厅聊天。
王强突然说："姐夫，我想跟你商量个事。"
"什么事？"我问。
"我一个朋友介绍了个工作，但是需要交一千块钱的保证金。"王强有些犹豫地说，"你看......"
我愣了一下："什么工作还需要交保证金？"
"是个销售的工作，卖保险的。"王强解释，"说是为了保证员工的稳定性，所以要交保证金，等离职的时候会退还。"
我心里有些疑惑，正规的保险公司应该不会要求员工交保证金。
"这个工作靠谱吗？"我问。
"应该靠谱吧，我朋友介绍的。"王强说，"而且现在也不好找工作，先试试看也行。"
岳母在旁边说："明明，你觉得怎么样？"
我看着王强期待的眼神，心里有些为难。一千块钱不算太多，但我总感觉这个工作有问题。
"要不这样，你先去了解一下这个公司的情况，确定靠谱了再说保证金的事。"我说。
"那好吧。"王强有些失望，但还是点头同意了。
晚上，我和秀芳在房间里聊这件事。
"明明，你是不是不信任小强？"秀芳问。
"不是不信任，是觉得这个工作有问题。"我解释，"正规公司不会要求员工交保证金的。"
"那万一是真的呢？万一小强错过了这个机会呢？"秀芳有些担心。
"如果真的是好机会，不差这一两天。"我说，"让他先去了解清楚。"
秀芳点点头，但我能看出她还是有些担心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王强每天都出去找工作，但总是无功而返。
而家里的开支却在不断增加。
岳母每天都要买菜，而且买得特别多。她说人多了，得多准备一些。
王小宝的尿不湿、奶粉、零食，也是笔不小的开支。
刘敏虽然说要帮忙做家务，但大多数时候都在陪王小宝玩，真正的家务还是秀芳和岳母在做。
我每天下班回家，看到的都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。但我心里清楚，这种和谐是建立在我的经济支撑之上的。
而最让我担心的是，王强找工作的积极性似乎在下降。
前几天他还每天出去跑招聘会，现在经常是上午出去转一圈，下午就在家看电视。
"小强，今天找工作怎么样？"我会这样问他。
"没什么合适的，现在工作真不好找。"这是他的标准回答。
我能感觉到，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。有人管吃管住，没有经济压力，干嘛要急着找工作呢？
但这些想法我只能藏在心里，当着秀芳和岳母的面，我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。
05
第二天晚上，我下班回到家，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。
岳母坐在沙发上，脸色很难看。王强和刘敏抱着王小宝坐在角落，大气都不敢出。
"怎么了？"我问秀芳。
"小强今天又提那个保证金的事了。"秀芳小声说，"妈不同意给。"
我看向王强，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。
"姐夫，你回来了。"王强勉强挤出笑容，"我想跟你商量个事。"
"什么事？"我问。
"就是上次说的那个工作，人家催得很急，说明天就要交保证金，不然机会就没了。"王强的语气有些急迫。
我看了看岳母，她摇摇头："我觉得这个工作有问题，不应该交钱。"
"妈，现在很多工作都要交保证金的。"王强争辩道，"我朋友说他们公司很正规，已经有好几个人交了保证金入职了。"
"那为什么不让你先试用几天，而是必须要先交钱？"岳母反问。
王强被问得有些无语，然后看向我："姐夫，你说呢？"
我心里其实是支持岳母的观点的，但看着王强期待的眼神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"要不这样，我明天陪你去看看这个公司，了解一下具体情况。"我提议。
"不用那么麻烦。"王强连忙摆手，"我自己去就行，你们相信我就可以了。"
"正是因为关心你，所以才要去看看。"我坚持道。
王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，但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。
那天晚上，岳母把我叫到厨房。
"明明，我觉得小强这个工作有问题。"她压低声音说，"你明天去看看，如果真的有问题，就不要给钱。"
"我知道，妈。"我点点头。
"还有，我今天算了一下账。"岳母拿出一个小本子，"这几天的开支已经花了两千多了。"
我心里一惊："这么多？"
"买床垫一千二，买菜买生活用品一千多。"岳母详细地给我算，"照这个速度下去，一个月的开支至少要六七千。"
六七千。这个数字让我有些头疼。我的工资是一万二，秀芳是八千，两个人加起来是两万。
如果家庭开支是六七千，再加上房贷五千，还有其他的日常花费，基本上就没什么结余了。
"妈，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？"我问。
"我觉得得跟他们说清楚，不能这样无限制地花下去。"岳母说，"尤其是王强，他必须尽快找到工作，承担一部分开支。"
我点点头，但心里也有些担心。如果真的跟他们摊牌，会不会影响家庭和谐？
第二天上午，我请了假，陪王强去看那个所谓的保险公司。
地址在一个写字楼里，看起来很正规。但当我们到了那个楼层，发现所谓的公司只是一个很小的办公室，里面就三四个人。
"你好，我是王强。"王强跟里面一个中年男人打招呼，"昨天电话里说的保证金的事......"
"哦，王强啊。"中年男人很热情，"来来来，坐下聊。"
然后他开始给我们介绍这个工作的内容，说是销售保险，底薪三千，加提成。
听起来还算合理，但当我问到保证金的事情时，他的解释就有些模糊了。
"这个保证金主要是为了筛选员工，保证大家的工作积极性。"他说，"做得好的话，三个月就能返还。"
"如果做得不好呢？"我问。
"那就...按规定办事。"他的回答很含糊。
我心里已经基本确定这是个骗局，但王强似乎还是很感兴趣。
"姐夫，你觉得怎么样？"出了办公室，王强问我。
"我觉得有问题。"我直接说，"正规的保险公司不会这样运作的。"
王强的脸色有些难看："那你的意思是，这个工作不能做？"
"我建议你再找找其他的。"我说。
王强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："姐夫，我知道你们已经花了很多钱在我们身上，我心里也有压力。但是现在工作真的不好找，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？"
看着他诚恳的表情，我心软了："好吧，但是你要认真找，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。"
"我保证。"王强连连点头。
回到家，岳母问我情况怎么样。
"确实有问题，我劝他不要去了。"我说。
岳母点点头："那就好。明明，你做得对。"
但我心里却有些忐忑，不知道这样拒绝王强，会不会让他产生怨气。
晚上吃饭的时候，王强的情绪明显不高，话也比平时少了很多。
刘敏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，小心翼翼地跟大家说话。
"明明，小强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？"秀芳私下问我。
"可能是因为工作的事吧。"我说，"那个保险公司确实有问题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骗。"
"我理解。"秀芳点点头，"但他现在压力也很大，我们要多理解他。"
我知道秀芳是在为弟弟说话，但我心里也有我的委屈。
这几天下来，我感觉自己像是个提款机，只管出钱，不能有任何意见。
而且最让我不安的是，我感觉王强已经把这种生活当成了理所当然。
他每天睡到自然醒，吃现成的饭，偶尔出去转一圈就算是找工作了。
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？
第二天晚上，岳母告诉我一个更让人头疼的消息。
"明明，今天我去银行查了一下账户余额。"她拿着银行卡对我说。
"怎么了？"我有些紧张。
"这几天花了四千多了。"岳母的表情很严肃。
四千多？我心里快速计算着，这才住了几天啊。
"主要花在什么地方了？"我问。
"床垫一千二，买菜一千多，生活用品七八百，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。"岳母掰着手指给我算。
我感到一阵眩晕，照这个速度，我的积蓄很快就会花光。
"妈，我觉得我们需要控制一下开支。"我说。
"我也是这么想的。"岳母点点头，"但问题是，人多了开支自然就大。而且小宝还小，需要的东西也多。"
我理解岳母的难处，但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。
就在这时，客厅里传来王强的声音："妈，我想跟你商量个事。"
我和岳母走出厨房，看见王强正抱着王小宝。
"什么事？"岳母问。
"小宝的奶粉快没了，需要买新的。"王强说，"还有他的尿不湿也不多了。"
"要花多少钱？"岳母问。
"奶粉三百多，尿不湿二百多，总共五六百吧。"王强说。
又是五六百。我感觉心在滴血。
但看着王小宝天真的笑脸，我又不忍心拒绝。
"那就买吧。"我说。
岳母看了我一眼，然后从钱袋里拿出钱递给王强。
就在王强接过钱的那一刻，我注意到岳母的表情有些奇怪。
她盯着那个黑色的钱袋，眉头紧皱，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。
但她什么都没说，只是把钱袋重新收好。
那天晚上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脑子里全是账单和开支，还有王强一家越来越理所当然的态度。
"明明，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？"秀芳问我。
"没什么，就是想到工作上的事。"我不想让她担心。
"如果有什么困难，你要跟我说。"秀芳握住我的手，"我们是夫妻，什么事都要一起面对。"
我点点头，但心里想的却是：如果我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，你还会这么说吗？
第二天是周五，我下班回家的时候，发现岳母正坐在客厅里，手里拿着那个黑色的钱袋，脸色非常难看。
王强、刘敏和王小宝都不在客厅，应该是在书房里。
"妈，怎么了？"我问。
岳母看了我一眼，然后把钱袋递给我："你自己看看。"
我接过钱袋，打开一看，里面除了一些零钱，居然还有一张纸条。
我拿起纸条一看，顿时愣住了。
纸条上写着......
06
纸条上写着几个字："姐夫，借了200块，过几天还你。——小强"
我拿着这张纸条，感觉大脑一片空白。
岳母坐在沙发上，脸色铁青："明明，你看看，这就是你小舅子干的好事！"
我看了看钱袋，里面原本应该有一千多块现金，现在只剩下七八百。
"他什么时候拿的？"我问。
"我也不知道。"岳母愤怒地说，"今天下午我要给你们买菜，打开钱袋才发现少了钱，还有这张纸条。"
就在这时，书房的门开了，王强抱着王小宝走了出来。
看见我们的表情，他明显愣了一下。
"姐夫，你回来了？"他试图保持自然的语气。
我举起手中的纸条："这是什么意思？"
王强的脸瞬间红了："姐夫，我...我可以解释。"
"你解释什么？"岳母站起来，声音都有些颤抖，"我们把钱交给你姐夫管理，你凭什么私自拿钱？"
"妈，我不是故意的。"王强把王小宝放下，声音有些结巴，"昨天小宝突然发烧，我着急带他去医院，身上没钱，就...就先拿了点。"
"去医院？"我皱起眉头，"小宝现在不是好好的吗？"
"是...是去了医院，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，吃点药就好了。"王强越说越心虚。
这时，刘敏也从书房出来了，听到我们的对话，她的脸色也变了。
"小敏，小宝昨天是不是发烧了？"岳母直接问她。
刘敏看了看王强，又看了看我们，最后低下头："没...没有发烧。"
王强的谎言瞬间被戳破了。
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极其尴尬。
"那你拿钱做什么了？"我的声音有些冷。
王强沉默了很久，才小声说："我...我去网吧了。"
"网吧？"岳母的声音提高了八度，"你拿我们的钱去网吧？"
"就...就是心情不好，想放松一下。"王强的声音越来越小，"我真的会还的。"
我感觉血压在上升。这几天我为了他们一家的开支已经焦头烂额，而他却拿着我的钱去网吧消遣？
"小强，你怎么能这样？"这时秀芳也从厨房走了出来，显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。
"姐，我错了，我真的知道错了。"王强看见秀芳，立刻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，"我就是心情不好，一时糊涂。"
"心情不好？"我终于忍不住了，"这几天我承担你们一家的所有开支，我心情就好了？"
王强被我的话噎住了，张了张嘴，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"明明，你冷静一点。"秀芳拉了拉我的胳膊。
"我怎么冷静？"我的情绪完全爆发了，"你看看这几天花了多少钱？买床垫一千二，买菜买生活用品两千多，他还偷偷拿钱去网吧，这让我怎么冷静？"
客厅里鸦雀无声，连王小宝都察觉到了气氛不对，紧紧抱着刘敏的腿。
岳母看着这个场面，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"小强，你过来。"她严厉地叫王强。
王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走到岳母面前。
"你告诉我，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？"岳母的声音很冷。
"没...没有了。"王强结巴着说。
"真的没有？"岳母逼问。
王强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。
就在这时，他的手机响了。
铃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王强掏出手机，看了一眼，脸色瞬间变得更白了。
"接啊，为什么不接？"岳母注意到了他的反应。
"没...没什么重要的。"王强想要挂断电话。
但岳母一把抓过他的手机，接通了电话。
"喂？"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："王强，你什么时候还钱啊？都一个星期了，说好三天还的。"
岳母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铁青。
"你是谁？"岳母问。
"我是老张啊，王强欠我八百块钱，说好这个星期还的，到现在还没影呢。"
岳母挂断电话，看着王强："你还欠别人八百？"
王强彻底慌了："妈，我...我..."
"你什么你？"岳母的声音都在发抖，"你到底还欠多少钱？"
"就...就是欠老张八百，还有...还有老李五百。"王强完全破防了，"总共一千三百。"
我感觉天旋地转。这个王强，不仅没有收入，还欠着外债，现在还偷我们的钱。
"小强！"秀芳也彻底愤怒了，"你怎么能这样欺骗我们？"
"我没想欺骗你们。"王强急忙解释，"我本来想着很快就能找到工作，到时候就能还上了。"
"你找工作？"岳母冷笑，"这几天你是怎么找工作的，你自己心里清楚！"
确实，这几天王强基本上都在家里混日子，偶尔出去一下也是去网吧或者找朋友聊天，根本没有认真找工作。
刘敏站在一边，抱着王小宝，眼泪都快掉下来了。
"姐夫，姐姐，对不起。"她哽咽着说，"都是我们不好，给你们添麻烦了。"
看着刘敏和王小宝，我心里又是愤怒又是心疼。
他们确实是无辜的，但这个家庭的经济压力已经让我喘不过气来。
"明明。"岳母突然叫我。
"嗯？"
"你过来。"她拉着我到一边，压低声音说，"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"
"妈，你的意思是？"
"小强这个人，我算是看清了。"岳母的表情很严肃，"他根本就没打算承担责任，只想着依赖你们。"
我点点头，心里也是这么想的。
"而且现在还发现他欠外债，谁知道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。"岳母继续说，"这样下去，你们的积蓄迟早要被掏空。"
"那您觉得应该怎么办？"我问。
岳母沉思了一会儿："我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个期限，如果再找不到工作，就让他们搬出去。"
这个建议正是我心里想的，但我不敢说出口。
"会不会太绝情了？"我试探性地问。
"绝情？"岳母的声音有些激动，"他拿你们的钱去网吧的时候，怎么不想想绝情不绝情？"
我看向客厅里的秀芳，她正在训斥王强。
"你考虑考虑，但不能再这样无限制地支撑下去了。"岳母最后说。
我点点头，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。
07
当天晚上，我们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。
所有人都坐在客厅里，气氛异常严肃。
"我今天把话说清楚。"我看着王强，"这几天的情况让我很失望。"
王强低着头不敢看我。
"我算了一下账，这六天时间，你们住在我家的开支是四千八百块。"我拿出岳母记账的小本子，"平均每天八百，一个月就是两万四。"
听到这个数字，连秀芳都吃了一惊。
"更重要的是，你不仅没有找工作的积极性，还私自拿我们的钱，还欠着外债不告诉我们。"我继续说，"这让我怎么相信你？"
"姐夫，我错了，我真的知道错了。"王强几乎要哭了，"你再给我一次机会，我一定会改。"
"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。"我的语气很坚决，"从明天开始，你必须认真找工作。我给你一个月时间，如果一个月内找不到工作，你们就搬出去。"
"一个月？"王强抬起头，眼里满是惊恐，"姐夫，一个月太短了，现在工作不好找。"
"一个月已经很宽裕了。"岳母在旁边说，"如果你真的想找工作，一个星期都够了。"
刘敏在一旁小声说："姐夫，我们可以去找临时工，比如餐厅服务员什么的。"
"这才是正确的态度。"我点点头，"不管什么工作，先有收入再说。"
秀芳看着这个场面，心里也很矛盾："明明，一个月会不会太紧张了？"
"不紧张。"我摇头，"如果他们真的想独立，一个月足够了。如果不想独立，给再长时间都没用。"
王强看向秀芳，希望能得到姐姐的支持。
但秀芳也被今天的事情伤透了心："小强，明明说得对。你们不能总这样依赖我们。"
"而且。"我继续说，"从明天开始，家里的开支要严格控制。除了基本的吃住，其他不必要的开支一律停止。"
"还有你欠的那一千三百块外债。"岳母看着王强，"你必须想办法还上，不能拖累明明。"
王强彻底崩溃了："我...我现在哪有钱还？"
"那是你的问题。"岳母毫不客气地说，"你可以找朋友借，也可以去做临时工，总之不能让明明承担。"
那天晚上，王强一家都没怎么说话，气氛非常压抑。
吃晚饭的时候也是静悄悄的，只有王小宝偶尔发出一些声音。
饭后，王强把我拉到阳台上。
"姐夫，我想跟你单独谈谈。"他的表情很诚恳。
"说吧。"我靠在阳台的栏杆上。
"我知道我这几天让你们失望了。"王强的声音有些哽咽，"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依赖你们的。"
"那你是怎么想的？"我问。
"我...我其实一直很有压力。"王强说，"看着你们为我们花这么多钱，我心里也不好受。"
"既然有压力，为什么不更积极地找工作？"我反问。
"我也想啊，但是现在的工作要求都很高，我又没什么特长。"王强叹气，"每次面试都被拒绝，我心里也很难受。"
我理解他的处境，但这不能成为他不努力的借口。
"小强，我不是不想帮你们。"我看着他，"但你要让我看到你的努力和诚意。"
"我知道，我一定会努力的。"王强连连点头，"姐夫，你再相信我一次，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失望。"
"那你明天打算怎么找工作？"我问。
"我已经想好了，明天一早就去人才市场，不管什么工作，只要能赚钱我都去做。"王强说得很坚决。
我点点头："那我们就看你的行动。"
回到客厅，刘敏正在哄王小宝睡觉。
"弟妹，你也要做好准备。"我对刘敏说，"如果有合适的工作，你也可以去试试。"
"我知道，姐夫。"刘敏点头，"我会配合小强一起找工作的。"
秀芳坐在沙发上，脸色还是有些难看。
"秀芳，今天的事我处理得对吗？"我在她身边坐下。
"你做得对。"秀芳握住我的手，"我也没想到小强会这样。"
"你不怪我太严厉？"我问。
"不怪。"秀芳摇头，"他确实应该承担起责任了。"
岳母收拾完厨房，也过来坐下。
"明明，我支持你的决定。"她说，"有时候太宠着他们，反而害了他们。"
"希望他们能理解吧。"我说。
"理解不理解是他们的事，你的决定是正确的。"岳母很坚定。
那天晚上，我睡得比较踏实。
虽然和王强摊牌了，但我觉得这样反而更好。
至少不用再憋在心里，也给了他们明确的期限和目标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起床的时候，发现王强已经出门了。
"他真的去找工作了？"我问刘敏。
"嗯，六点就起床了，说要去人才市场排队。"刘敏点头。
我心里稍微有些宽慰，至少他开始行动了。
中午的时候，王强打电话回来。
"姐夫，我找到一个工作了！"他的声音很兴奋。
"什么工作？"我问。
"在一个工地做小工，一天一百五十块。"王强说，"虽然累一点，但是现结工资。"
"那挺好的。"我确实有些高兴，"什么时候开始？"
"今天下午就可以开始了。"王强说，"我现在先回家换身衣服。"
下班回到家，我发现王强确实去工地了。他浑身是土，显然干了一下午的活。
"怎么样？累不累？"我问他。
"还好，就是有点脏。"王强笑着说，"但是心里踏实多了。"
刘敏也很高兴："姐夫，我明天也去找工作，看看能不能找个餐厅服务员之类的。"
"好，有这个态度就对了。"我点头。
那天晚上的气氛明显好了很多，王强话也多了，还跟我们分享了工地上的趣事。
岳母看着他，脸色也缓和了不少。
"小强，只要你踏踏实实干，我们都支持你。"她说。
"我知道，妈。谢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。"王强的眼睛有些红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王强确实很努力。
每天早出晚归，回来后虽然很累，但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。
刘敏也找到了一份餐厅服务员的工作，虽然工资不高，但至少有了收入。
我心里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，家庭的气氛又恢复了和谐。
但我没想到的是，更大的变化还在后面。
08
两个星期后，王强拿着第一份工资回到家。
"姐夫，这是我的工资。"他把一沓现金放在茶几上，"两千一百块。"
我看着这些钱，心里有些感动。这是王强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。
"你留着自己花吧。"我说。
"不行，我必须要还你们的钱。"王强坚持，"这里面一千块还给你们，剩下的我留着还外债和日常开支。"
岳母接过那一千块钱，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"小强，你真的长大了。"她说。
刘敏也拿出了自己的工资："姐夫，这是我的八百块，也给你们。"
"你们留着一些，不用全部给我们。"我真的被感动了。
"姐夫，我们商量过了。"王强认真地说，"我们在这里住了这么久，花了你们这么多钱，必须要还。"
那天晚上，我们又开了一次家庭会议，但这次的气氛完全不同了。
"小强，刘敏，你们这两个星期的表现很好。"我说，"既然你们已经有了稳定的收入，我们来商量一下今后的安排。"
"您说。"王强坐得很端正。
"你们可以继续住在这里，但是要承担相应的开支。"我说，"房租就不要了，但吃饭和水电费你们要出一部分。"
"应该的。"王强连连点头。
"还有就是，你们要开始考虑独立的计划。"我继续说，"虽然现在可以住在这里，但总不能一直依赖我们。"
"我们已经在考虑了。"刘敏说，"等再攒一些钱，我们就租个小房子。"
"不着急，慢慢来。"秀芳说，"只要你们有这个想法就好。"
岳母看着这一切，眼中满是欣慰。
"明明，你这次处理得很好。"她私下对我说，"有时候适当的严厉是必要的。"
我点点头，心里也很感慨。
这个过程虽然有些痛苦，但最终的结果是好的。
王强学会了承担责任，刘敏也变得更加独立，而我们家的经济压力也得到了缓解。
更重要的是，我们的家庭关系不仅没有因为矛盾而破裂，反而变得更加和谐了。
一个月后，王强和刘敏告诉我们，他们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房子。
"姐夫，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。"王强认真地说，"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和教育，我可能永远不会成长。"
"我们是一家人，互相帮助是应该的。"我说，"但更重要的是，你们学会了自立。"
搬家的那天，王小宝有些舍不得。
"叔叔，我还能来看你吗？"他抱着我的腿问。
"当然可以，叔叔随时欢迎你来。"我抱起他，心里也有些不舍。
这个小家伙虽然给我们增加了不少负担，但也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快乐。
王强和刘敏搬走后，家里一下子安静了很多。
"还真有点不习惯。"秀芳说。
"是啊，突然少了三个人，感觉空荡荡的。"我也有同感。
但我们都知道，这是最好的结果。
王强学会了独立，我们的生活也回到了正轨。
岳母把钱袋和银行卡还给了我。
"明明，以后家里的钱还是你来管吧。"她说，"我这次算是长了见识，知道管钱不容易。"
我接过钱袋，想起几个星期前岳母发现王强偷钱时的愤怒表情，不禁笑了。
"妈，谢谢您这段时间的帮助。"我说，"如果没有您的支持，我可能不会这么坚决。"
"应该的。"岳母点头，"有时候必须要硬起心肠，才能真正帮到他们。"
现在回想起来，整个过程虽然充满了矛盾和冲突，但最终实现了多赢的结果。
王强和刘敏学会了独立和责任，我们的家庭经济状况得到了改善，而岳母也通过这次经历，更好地理解了我的难处。
最重要的是，我们的家庭关系变得更加坚固了。
经历过风雨的感情，往往更加珍贵。
而那个黑色的钱袋，也成了我们家的一个特殊纪念品。
每当看到它，我们都会想起那段特殊的日子，想起一家人共同面对困难、共同成长的经历。
这就是家庭的意义吧——不是一味的宠溺和迁就，而是在关键时刻能够坚持原则，能够帮助彼此成长，最终实现真正的和谐。
三个月后，王强打电话告诉我，他已经从工地小工升级为小组长了，工资也涨到了四千多。
刘敏也在餐厅里表现出色，被提升为领班。
"姐夫，如果当初你没有给我那个最后通牒，我可能还在混日子。"王强在电话里说，"现在我终于明白，什么叫做自食其力的快乐。"
听到这些话，我心里比自己加薪还要高兴。
因为我知道，我们不仅帮助了他们，更重要的是，我们帮助他们找到了人生的方向。
而岳母那句"第3天彻底懵了"，也成了我们家的经典回忆。
每当有人问起这个故事，我们都会笑着说：有时候，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，就是在关键时刻不迁就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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